文:郑学良
在上个世纪的农村集体化时期,由于社会生产力发展的落后,整个社会生活物资普遍紧张短缺,特别是粮食问题,深深影响和困扰着那个年代的人,经历过那年代的人们或多或少都有挨饿或者吃不饱饭的记忆,至今,为在那个年代人们能否吃饱饭这个话题,人们还在争论不休,以小编所在生产队以及个人亲身经历,主粮吃不饱肯定是事实,但加上杂粮,还是能够维持基本温饱水平的。
所以在生产队时代,杂粮在人们的日常生活中占据重要地位,说起杂粮,人们可能更多地会想起或知晓红薯、玉米、土豆、高粱等,但知道或吃过萝卜米饭的人应该不多,相对于红薯饭、南瓜饭等杂粮饭来说,萝卜饭绝对属于小众杂粮米饭。
人们印象中,萝卜是一种大众化的菜蔬,事实也确实如此,萝卜日常的主要用途就是当作疏菜,萝卜切丝清炒、红烧或清炖,都是人们喜爱的下饭菜,当然萝卜炖骨头、炖排骨猪脚,清香四溢,鲜味诱人,那更是一道美味美食。冬天人们更爱吃萝卜,有“冬吃萝卜夏吃姜,不用医生开处方”之说,萝卜也有药食的功效。萝卜做菜的食用方法也多,除了新鲜萝卜外,还可将萝卜晒干腌制成萝卜干(条)和酸萝卜,时至今日,咸萝卜干和酸萝卜都是一种美味可口的下饭菜。
萝卜性温、微辛辣,吃多了会烧心胃痛,所以不宜用萝卜来充饥,饥饿时,吃萝卜后感觉肚子会更“潮”,产生更饥饿的感觉。当然了,萝卜水分较多,用它偶尔充当一次廉价的水果还是可以的。小时候,我们去十余里之外的山上砍柴,回来的路上往往又饥又渴,渴了,我们就扯一个萝卜解渴,饿了的话,绝不会去吃萝卜,而是挖一个红薯充饥。这里,借此机会,非常感谢那个年代山区人们的纯朴和善良,无论是在生产队时代还是后来的分田到户时期,我们砍柴路上饥渴时,去地里扯红薯、拔萝卜充饥解渴,从没有遇到过有人制止或驱赶的情形,因为他们也体恤我们这些孩子砍柴的艰辛与不易。
所以严格来说,萝卜是不宜作为粮食食用的,如果多余的萝卜吃不完的话,萝卜就用来喂猪,它也是一种非常好的猪食。但小编确实知道那个年代人们吃过萝卜饭,以自己的亲身经历来说,可以用两句话来概括形容,一是“无心插柳柳成荫”,二是“墙里开花墙处香”。
首先是无心插柳柳成荫。小编所在生产队大概有水田200亩左右,旱地3、40亩左右,所谓的旱地,就是靠近河边的一块沙土地,沙土地不蓄水,除了不能种水稻外,棉花、油菜、甘蔗、红薯、西瓜、萝卜白菜等都可以生产种植。生产队时代,除了经验外,人们其实还是非常重视科学种田(地)的,那时除了每个生产队都配备农业技术员外,公社、大队还经常派人来指导,其中最重要的方法就是农作物轮种,就是同一块地,不能长期只种一种农作物,以免形成种植依赖、土地肥力下降、影响农作物产量,所以小编所在生产队的那 块沙土,经常软化着种棉花、油菜以及瓜果蔬菜等。
现在回忆推算起来,大概是76年吧,生产队那块沙土,种的是萝卜,萝卜从外观品相来说,可分为白萝卜和红萝卜,白萝卜粗壮结实,适合当菜吃,红萝卜外表红润,适合作酸萝卜,然而不知是“乌龙”还是有意为之,那年生产队种植收获的却是一种“乌萝卜”,这种萝卜的表皮呈青紫色,我们那青乌不分,生产队人们习惯就叫“乌萝卜”,乌萝卜表皮青紫,但里面的果肉却不乌,也只是比普通白萝卜略微青灰色而已。
除了表皮不同外,乌萝卜个头比白萝卜要小不少,但比红萝卜要稍大,乌萝卜质地较硬,没有普通萝卜那么多的汁水,用它来炒菜,没有萝卜的鲜嫩甜软,干巴干巴的,口感不好,所以生产队的人们很少将它用来做菜,往往当猪食了。但不知是哪位社员脑子灵光,看到乌萝卜水分少、质地硬,就试着将乌萝卜一起与大米混煮成萝卜饭,于是本生产队就传出了萝卜饭“好吃”的信息,听到萝卜饭“好吃”,人们也就纷纷效仿,小编家也一样,一次母亲征求我们几姐弟的意见,煮一餐萝卜饭,全家人都赞同。
煮萝卜饭也非常简单,与红薯米饭做法完全一样,将乌萝卜洗干净,切成丁子样颗粒,先大米下锅煮,待水烧开后,再将萝卜丁倒入锅中,搅拌均匀,然后大火煮熟。煮熟后的萝卜饭略带有一股清气味,但吃起来几乎没什么感觉和特别的味道,也没感觉多少萝卜的存在,这时才恍然大悟,原来与红薯、玉米等杂粮饭比起来,萝卜米饭容易入口,“没感觉”就是“最大的感觉”,“没味道”就是“最好的味道”。
其次是墙里开花墙外香。小编生产队地处河谷盆地,算得上是一块风水宝地,虽田土不多,除了那沙土外,其余都是良田沃土,粮食生产和经济条件都保持较高水平,说实话,在上世纪的七十年代,我们那即使依靠主粮,也基本上能吃饱饭,小编小时候基本没有饥饿的记忆,而且一年四季都是大米白饭。当然中国地方太大,各地的自然、经济条件都不一样,在当时以生产队为核算单位的年代,各地的粮食生产和供应水平肯定不相同,人们对那时能否吃饱饭的结论也是大相径庭的,例如莫言小时候饥饿吃煤块的说法,我想一个世界有名的文化人,他如不是亲身经历,肯定不会以此来博眼球和撒谎的,同样,我们也不能因为莫言吃煤块就断定人民公社时期的人们都普遍忍饥挨饿、靠吃草木树根存活(特别年代如三年困难时期除外)。
由于本生产队条件较好,除了队上相对困难的社员家多吃了几餐萝卜饭以外,其大多数社员家很少吃,例如小编家,当年就怀着好奇尝试的心理吃了一餐萝卜饭,就只吃了一餐,后来就再也没吃过。与地处平原地区的生产队不同,离小编生产队三四公里远的地方就是丘陵和山区,山区生产队的自然条件和经济基础就比平原地区差了不少,山区水田少,平时的稻谷主粮比例较低,所以生活确实比较艰苦,我外婆家就是山区的,一年四季,大部分一日三餐吃的是红薯饭,只是在过年时,才吃上一段时间的纯大米白饭。
萝卜饭“好吃”的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后,因为“好吃”的萝卜饭只限于乌萝卜,而那时山区种的一般是普通萝卜,就只本生产队有,吸引了好多附近山区的社员来生产队购买乌萝卜。小编那时读小学,下午放学后,在路上经常碰到担箩筐的汉子向我问路,问我所在的生产队怎么走,我就知道是来买乌萝卜的,刚好,我父亲是生产队会计,负责开票,我就带他们来我家,开完票后找出纳付钱,然后,凭票据去萝卜地买萝卜。我想山区人们吃萝卜饭,除了粮食紧缺的因素外,也许平时经常吃红薯饭、玉米饭,吃多了当然乏味和厌倦,是想借此换一种口味,增加口感吧。
记忆中,生产队的乌萝卜也就种了一年,吃萝卜饭的记忆也只有那一次。从那时起直到生活富裕的如今,也许人们为了平衡营养、改善膳食结构,会有意吃上几餐红薯、玉米、南瓜饭,但从没见过有人吃萝卜饭的,希望萝卜饭只是一种记忆,永远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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